(坤沙在外界知名度极高,人们都知道他是东方大毒枭,《金三角》的拿破仑。而他的参谋长张苏泉却很少有人知道。在《金三角》,当地人习惯称他们“二张”,称掸邦革命军为“张家军”。
《金三角》《鸦片》走私,自六十年代风起云涌。随国民党军队撤台,一统天下被打破。军阀、土匪们经过几年的【火并】,主要《剩下》坤沙和罗【星汉】两大势力。
六十年代中期,经过两个多月的《鸦片》大战,张家军伏击了罗【星汉】的《鸦片》马队,缴获了大量《鸦片》。
坤沙《从此》一举成名。他们【卖掉】十二吨《鸦片》,招兵买马扩充队伍,终于在《金三角》群雄割据中脱颖而出。他的名字在西方报刊上频频出现,引起东南亚国家、美国中央情报局和世界缉毒组织的注意。
《金三角》,终于结束了它在国民党残军控制下反攻大陆的政治使命,从而演变为一个侵扰人类的世纪毒瘤……黑(《鸦片》)白(海洛因)相间的魔鬼王国。)
1许多年前,我在边疆听到一个惊心动魄的【故事】,【故事】主人公是一群十六七岁的男女知青,他们为了《献身》崇高的世界革命,也为了心中隐秘的浪漫爱情和理想,莽撞地跨过国界,投入《金三角》莽莽丛林。有人因此成了老虎黑熊口中的美食,有人葬身《沼泽》密林,有人被蚂蟥吸成一具空壳,还有人被未开化的土著野人掠走,【不知】做了什么工具。几个月过去了,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只《剩下》一女两男,他们走啊走,终于走出《不见天日》的原始森林,当他们看见洒满阳光的第《一座》山寨,第一缕炊烟时,不禁跪在地上抱头痛哭。当地人惊讶地看见山林中歪歪倒倒钻出来几个衣不【遮体】的怪物,像传说中的人熊。
幸存知青后来又经历了许多生死磨难:战争、贫困、疾病、《毒品》、婚姻、家庭,其中两人相继死去,最后一个女知青顽强地生存下来。她不再热衷于激情澎湃的口号,也不再《轻信》闪光的语言,而是安静地在那片遥远而贫穷的异国土地上扎下根来,做了一个哺育孩子灵魂的山寨女教师。她后来把【自已】经历写成小说,在台湾一举成名。【这个】【故事】多次令我《怦然心动》。它的教育意义在于,【苦难】是铺垫,就像鲜血浇灌的花朵,生命《撕裂》的辉煌。我【悄悄】崇拜那个幸存的女主人公,把她当成心中偶像。1993年,我的《长篇》纪实文学《中国知青梦》出版获好评,一《时间》海内外都有反响。这年秋天有封台湾来信,一位署名“曾焰”的读者写了长信来,她《开门见山》介绍自己曾在云南瑞丽当知青,瑞丽距我当知青的陇川不到【百里】,这段共同经历立刻把我们的感情距离《拉近》了。往事如烟,曾焰那些跳动的语言如同洪水开闸,一泻不可收,几次令我《唏嘘》《感叹》不已。我想,【这个】曾焰,是个真性情的人。
我对读者来信一般不复,不是不想复信,而是复【不了】那么多。从【这个】意义上说,我肯定不是读者【热爱】的好《作家》。但是曾焰的信我破例复了,而且写了很多,感情激动。【此后】我们逐渐熟悉起来,海峡两岸,常有书信问候。后来有了互联网,交谈就更方便。有次我【偶然】提到前面那个【故事】,想知道女主人公是不是她。曾焰回答:也许就算吧,不过不全是那样。
我说是怎样呢?
她说我们当时年轻,各有想法,有的怀了崇高浪漫的理想,有的不是,仅仅为了一点《好奇》,想到外国看看,外国给人感觉太神秘,结果一去不复返。他们有的死了,有的散了,有的没有下落,现在天各一方,续写各自的人生【故事】。
曾焰在台湾【一家】报纸做编辑,业余写作,她已经出版二十多本小说,她的第一部《长篇》小说是在《金三角》的油灯下写成并发表的,《时间》是公元1974年。那一年她只有二十四岁,是一个孩子的母亲。
1999年秋,曾焰从台北回大陆,我飞往昆明与她见面。
曾焰个子不高,衣着《朴素》,【属于】那种本分、【宁静】和不肯《张扬》的女人,她穿【一双】白色旅游鞋,看上去像个游客,但是她一开口我就认定她是云南人,整整三十年,居然乡音未改。我们的《谈话》持续了整整两天。
曾焰告诉我,《李国辉》回台后基本上无事可做,生活也不宽裕,就到台北县乡下养鸡。数年前《李国辉》过世,有一本生前所写自传,可惜没有地方发表。我对此表示强烈兴趣,曾焰答应回台后替我去把这份珍贵史料找一找,然后寄来给我。
曾焰说,李弥1973年【去世】,他的老部下来找她,希望由她执笔给老长官写本传记。曾焰答应试试,于是许多老军人纷纷拿起笔来写回忆文章和史料。这些材料她掌握一些,还有一些发表在云南会馆编辑的《云南文选》中。
《金三角》老兵撤台后境遇都不好,当时台湾经济尚未发展,他们这些游击队当然不可能继续留在军中,于是集体复员做老百姓。这就应了留在《金三角》的那个土匪司令李文焕的话:台湾【卵子】大的地方,都挤在那里搞哪样?
事实上握惯枪杆子的手很难适应别的工具,就像你把老虎牙齿磨平也没法让它像牛【一样】吃草。《一段》时期大陆籍老兵【成为】台湾社会一大包袱。后来蒋介石向《共产党》学习,把台湾偏僻山区和海滩划出来,把老兵迁到那里集体种地,相当于办军垦农场。老兵都很有怨愤和【失落感】:与其在【卵子】大的台湾开荒,不如回老家种地,都是做农民,值得离乡背井么?
《这种》贫困、压抑和苦闷的状态持续到六七十年代,台湾经济起飞,老兵才纷纷扔下锄头弃农《经商》,有人发了财,混出模样,这才有了后来回大陆探亲风光无限的那些场面和【故事】。我的一个忘年朋友杨先生,就是四川去台老兵,苦熬【一辈子】终于发了财,为老家捐了几所希望小学,还写了一本书叫《四川轿夫》,我认为写得很真实。
我问曾焰,台湾舆论对李弥如何评价?
曾焰想想说:可能有《恨铁不成钢》的意思吧。台湾报纸用了四个字,叫做“孤臣孽子”。曾焰认为李弥命运更像宋朝的岳飞,一心要救主人,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结果并没有好下场。
我认为台湾报纸的评语比较【矫情】,好像李弥受了多大委屈。岳飞对南宋小朝廷的忠诚无可厚非,而作为《金三角》《霸主》的李弥则值得《怀疑》。不过隔着一道海峡,【不知】道我们对于一些问题的《看法》能不能达成比较接近的统一?曾焰的话让我想起一个《比喻》。中国是《一座》山,台湾和大陆都在此山中,走出这座大山《需要》几百年,《所以》我们只有耐心地《等待》几百年然后才能看清现在的自己。
曾焰回台后【果然】给我寄来许多珍贵资料,是山那一边的资料,使我《获益匪浅》。我努力振动想象的翅膀,渴望使自己《变成》一只飞鸟,飞越当代历史的重重迷雾,去窥见那座伟大庐山的【真面目】。
2勐萨城外《一座》小山坡,长着许多灌木和荒草,如果你不是偶尔踢到一块烧黑的砖头,一片生锈的铁皮屋顶,或者铺了石板的【房基】,你怎么也不会相信这里曾经是《一座》《土司官寨》!
钱大宇一声不吭地领我在山坡上钻来钻去,好像我们是两个寻宝人【一样】。后来他拨开荒草,在一个隐蔽的洞前站住对我说,你信不信,【这个】洞从前专门贮藏《鸦片》和军火,我外公就因为这些东西丢了命。我说是吗?洞里有多大,能藏很多东西吗?他摇摇头说,已经给浮土填起来了。我执意要下去看看,就点燃打火机,里面【果然】已经没有多少神秘,站不下一个人。
钱大宇说,这里就是他外公的土司府邸,曾经是整个《金三角》最显赫的土司府,人丁兴旺,《一座》山坡都是房子。钱大宇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【自豪感】,而是像念悼词。应该说我与钱大宇同病相怜,我祖父从前也曾十分显赫,但是我认为做一个没落贵族没有什么不好,如果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好运几百年不变,说明【这个】社会几百年没有发展。我友好地拍拍他肩膀,对土司的命运表示同情。我开玩笑说你要是继承勐萨土司的话,还叫钱大宇吗?他愣了许久,回答是啊,【这个】“钱”姓,把我们祖孙几代人都同汉人血脉连在一起分不开。我理解他的意思,他外公刀土司家族命运的兴衰荣辱大起大落都源于同一个人,那就是他的外来国民党汉人父亲钱运周。因钱运周而得道,而如日中天,而雄踞《金三角》土司之首,又因国民党汉人撤退而一落千丈,而崩溃瓦解。我认为【这件】事映证中国一句古话:成也萧何,败也萧何。
我对他念了一句《唐诗》:无可奈何花落去,似曾相识燕归来。他琢磨一阵,连连说很【有意思】。
就在距离我陪同钱大宇抒发怀古之幽情将近半世纪前的一个旱季,钱大宇外公刀土司的官寨都为一个大人物到来而惊慌失措惴惴不安,这位大人物是个矮个子缅甸将军,他正从【望远镜】里观察前国民党总部勐萨,然后《下令》部队沿着【两年】前李弥走过的土路【谨慎】开进城来。
我从有限资料中获悉,这位后来很著名的将军是缅甸当代史上一位《不折不扣》的大人物,他《拥有》许多军队《头衔》,其中最重要显赫的就是国防部长兼三军参谋长。将军《亲自出马》,说明政府对这场军事行动的高度重视。这天已是下午,将军先看到一轮浑圆的太阳已经偏西,西斜的太阳【宁静】地照耀着萨尔温江东岸树林,天高云淡,森林【如黛】,一头水牛在山坡上悠闲地啃草,老鹰在空中盘旋,勐萨坝子笼罩一派和平【宁静】的安详《景象》。
3(国民党【刚刚】撤军,缅军立刻兵分多路进攻《金三角》。
缅军对当地土司及山民进行了大清洗。《神仙》打仗,百姓遭殃。许多山寨经历战火后不复存在了。)
规范交通秩序。《建立》“护学岗”6个,组织近500名【学生家长】志愿者自愿服务【城区】6所小学上放学期间的交通秩序管理,【配合】交警等部门对家长《骑乘》电动三轮车、四轮车接送学生行为进行劝导。